今天的藝術,不只是“圈子”里的藝術


中國產業(yè)經濟信息網   作者:陳俊珺    時間:2021-10-29





  今年6月,中國美術學院的畢業(yè)季展示周在互聯網上吸引了5.8億的閱讀量。藝術圈內的專業(yè)展覽意外“出圈”,成為一場全民皆可參與的社會美育行動。


  從圈內到圈外,透露的是被譽為“中國現代藝術教育搖籃”的中國美院的教育理念,也反映了社會對藝術的渴望。

  一年多前,44歲的高世名接過許江院長的接力棒,擔任中國美術學院院長。在他看來,今天的藝術不再只是狹義的藝術、藝術界的藝術、圈子里的藝術,而藝術教育也正在成為一種推動社會創(chuàng)新的“有為之學”。

  不要總想著將來的作品能賣多少錢

  解放周末:您擔任中國美術學院院長這一年多來,最大的感受是什么?

  高世名:辦好高等教育很不容易。今天的大學,尤其是像中國美術學院這樣在專業(yè)領域有較高水準的大學,必須得學會兩條腿走路。

  一方面,我們要鼓勵老師們做科研、申報課題,另一方面,作為藝術類專業(yè)院校,衡量我們學科和專業(yè)水平的,不只是那些數據,更重要的是藝術創(chuàng)作。簡單來說,50年后看今天和5年后評判今天的標準是不同的。這5年可能看得更多的是數據和指標,比如論文量、課題量,而50年之后人們看的是學校培養(yǎng)了哪些人、創(chuàng)作了哪些作品、做了哪些大事情。我認為,藝術院校的根本在于推動創(chuàng)作,在于培養(yǎng)藝術創(chuàng)作的人才。

  這一年多來,我還有一個很強烈的體會,今天的中國美院,跟我自己讀書時候的美院已經大不一樣了。當時全校學生只有300多人,相當于現在的一個系,而今天的美院已經是萬人大學了,學生的心態(tài)跟過去也不太一樣。

  解放周末:“Z世代”的學生和你們70后的學生有什么不同?

  高世名:過去有不少學生是連考多年才考上中國美院,他們對走藝術這條路的信念比較堅定。當年的學習氛圍很濃,晚上熄燈后,大家喜歡在走廊上侃藝術。我認為,要成為一個藝術家,必須得發(fā)現自己心中的“非如此不可”,因為藝術是無緣無故的愛。而現在很多年輕人并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,各方面的誘惑也比較多,喜歡“宅”在寢室里打游戲、刷手機的學生更是不少。

  不過有時候想想這也很自然,當年我們的老師面對我們這一代學生的時候,估計心情跟我們今天是相似的。這促使我們要更加虛心、真誠地來面對年輕人,理解他們的成長歷程,看到他們的長處,同時也看到他們的盲點。

  解放周末:您曾經說,學藝術的同學不要天天想著將來的作品能賣多少錢一尺,也不要只想著博覽會、拍賣行,藝術家要為普通人工作。為什么會說這番話?

  高世名:今天的藝術不只是狹義的藝術,藝術界的藝術、圈子里的藝術。我一直對學生說,不要只做藝術界的藝術家,要做世界的藝術家。你將來可以從事任何職業(yè),但因為你有藝術教養(yǎng)和創(chuàng)意訓練,你的思維、判斷、執(zhí)行力可能都會與眾不同。這跟我多年來所說的“沒有藝術家,只有藝術時刻”是相通的。每個人身上都存在著藝術時刻,而藝術教育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讓生命中這些時刻更多地閃現、保持得更為長久。

  這些年,我也一直在倡導通過藝術施行一種“微社會工程”,希望我們的學生能夠真正滲透到生活之中,用自己的才能參與到城市的更新、地方的修復、社區(qū)的藝術教育中去,推動日常生活的藝術、面向社會的藝術,而不是單純的美術館的藝術、畫廊的藝術。

  解放周末:您曾經提出要建設遍布中國的鄉(xiāng)土學院,以鄉(xiāng)土為學院,深扎中國大地。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構想?

  高世名:2009年,我跟許江、王澍等幾位老師來到浙江的一個名叫郭洞的村子。這個村子非常偏僻,在一個山谷的盡頭。村落里有一座張姓祠堂,張家是明朝洪武年間搬到那里的,到清末為止竟然出過五六位進士、兩個狀元以及多位翰林、知府。我們發(fā)現,這里有一種來自鄉(xiāng)土的持續(xù)的文化能動性,一種生活的和生產的原動力,這讓我非常著迷,于是就有了建立鄉(xiāng)土學院的念頭。

  近百年來,中國社會經歷了一系列滄桑變化,這些變化是從鄉(xiāng)土社會千千萬萬升斗小民的生活層面開始發(fā)生的。要使藝術教育真正扎根于中國大地,藝術學院就必須真正融入中國的鄉(xiāng)土世界中,傾注心力于吾鄉(xiāng)吾土、吾土吾民的生活世界。

  過去,美院的學生下鄉(xiāng)就是去寫生、畫畫,現在我們更多地引入了一些社會學的方法,我把它命名為社會素描,同學們需要通過大規(guī)模的實地考察,尋找、挖掘鄉(xiāng)土故事與人民記憶,呈現中國民間社會的日常生活。我希望把中國美院的鄉(xiāng)土學院播撒到全國各地區(qū)的城鄉(xiāng)村鎮(zhèn),形成一個真正“扎根中國大地辦教育”的社會網絡。

  一所大學只教學科的知識是不夠的,還需要打通鄉(xiāng)土的知識、社會的知識、生活的知識,讓學生們以中國的鄉(xiāng)土社會和真實的發(fā)展現場為大課堂,細致地觀察社會進程的微觀脈絡,了解真實的問題。從這個意義上說,我希望所有的大學都能夠建立起自己的鄉(xiāng)土學院網絡,構建起一種立足鄉(xiāng)土、深扎現實的人民之學、民眾之學。

  沒有藝術家,只有藝術時刻

  解放周末:您剛才提到了“沒有藝術家,只有藝術時刻”。您對藝術的理解很獨特。什么是“藝術時刻”?

  高世名:藝術到底是什么?歷史上有過各種不同的答案。藝術史家貢布里希在《藝術的故事》里說過一句很著名的話:沒有藝術,只有藝術家。我所理解的藝術,不只是一種專業(yè),一份職業(yè),還是一種人的狀態(tài),一種自我批判、自我想象、自我改造、自我解放的狀態(tài)。我認為,沒有人始終是藝術家,只有偶而閃現的藝術時刻,在這些時刻,自我拔地而起,世界鮮活生動。

  藝術時刻指向人生命中有所覺醒、有所超越甚至自我逆轉的時刻??追蜃用鎸Υ蠛犹咸希魍麜r間流逝;曹孟德登臨碣石,俯瞰滄海橫流;查拉圖斯特拉目睹“壯麗日出”;歌德沉思“一切的峰頂”。這都是通過審美經驗抵達的藝術時刻。

  當然,還有一種藝術時刻是通過制作或創(chuàng)作而來的。比如莊子筆下的庖丁和輪扁,得之手而應乎心,解了一輩子牛,做了無數個輪子之后,進入了一種游刃有余的藝術狀態(tài),自然會“提刀而立,為之四顧,為之躊躇滿志……”。

  解放周末:每個人的生命之中都會經歷藝術時刻嗎?

  高世名:我一直相信這一點,無論是通過審美經驗,還是制作經驗,都可能通向我們生命中的藝術時刻。正如王陽明所說,人人皆可為圣人。在他看來,街頭巷尾每個人都可能有圣人的那一面,“凡”與“圣”交織在每個人的身上。

  相對來說,學藝術的人更有可能通過制作的經驗來抵達、喚起自己的藝術時刻。而普通人更多的是通過審美經驗,通過面對遼闊天地、日出日落,或者通過欣賞藝術作品進入生命中的藝術時刻,兩者殊途同歸。

  解放周末:今年9月,中國美術學院的新校區(qū)——良渚校區(qū)正式啟用,“居學一體”的校園令人耳目一新,這樣的設計有助于推動學生們進入藝術時刻嗎?

  高世名:是的。多年前,我的前任許江院長提出了“大學望境”的理念,校園山水與大學的精神世界同構。王澍教授設計的中國美院象山校區(qū),塑造了我們心靈的山水遠境,也呈現出中國人獨特的詩性品格。

  良渚校區(qū)是由著名建筑設計師張永和先生設計的。他打動我們的,不只是他的建筑方案,還有他對教育的情懷與辦學的理念。他第一次與我們交流時就談到了陶行知先生。1928年,陶行知與蔡元培在杭州各自創(chuàng)辦了一所學校。陶行知創(chuàng)辦的是湘湖畔的湘湖師范學校,而蔡元培先生創(chuàng)辦的就是中國美院的前身——國立藝術院。

  良渚校區(qū)體現的是陶行知“生活即教育”的理念。我們?yōu)閷W生們打造了一個“綿延多義、居學一體”的校園,在一座座工坊里,樓下是工作室,樓上是宿舍,生活區(qū)和教學區(qū)被合并為垂直上下的空間整體。希望學生們在這個校園里,打破“課內”與“課外”的邊界,做到“教育即傳播、學習即生產”。

  藝術所成就的,是“有情有義”的知識

  解放周末:在去年7月舉行的畢業(yè)典禮上,您提到了一句話:“懷同樣心愿者,無別離?!边@是當年吳冠中先生對許江院長說的,也曾是吳冠中的老師吳大羽先生對他所說。您所理解的這份“同樣心愿”是什么?

  高世名:歷代中國美院師生都有著同樣的心愿:藝術之創(chuàng)造、心靈之創(chuàng)造、生活之創(chuàng)造。

  1928年,在國立藝術院的開學典禮上,蔡元培先生說,讓我們以愛美的心喚醒人心,“真正地完成人們的生活”。他認為,藝術的意義在于“破人我之見,去利害得失”。

  在我們學校南山校區(qū)的草坪上,刻有第一任校長林風眠先生的四句教:“介紹西洋藝術,整理中國藝術,調和東西藝術,創(chuàng)造時代藝術”。林風眠校長當時匯聚了林文錚、李金發(fā)、吳大羽、龐薰琴、潘天壽、郁達夫等一批時代精英。對他們而言,這所學校是藝術運動的策源地,他們最希望做的就是創(chuàng)造時代的藝術,并以時代藝術來啟蒙社會。他們身上都有一種藝術與人生同構、藝術與自然同化、藝術與社會相融、藝術與時代相激蕩的大情懷。

  解放周末:在中國美院的歷史上還出現過許多對中國文化藝術影響深遠的大家。

  高世名:的確,在中國美術學院90多年的歷史中,一直有三條脈絡在綿延,除了林風眠、吳大羽他們秉承的現代主義,及所提倡的藝術運動之外,還有兩條重要的精神脈絡——

  以黃賓虹、潘天壽為代表的中國畫家,以及以陸維釗、沙孟海為代表的書法教育家,他們一方面賡續(xù)傳統(tǒng)文化的命脈,在歷史洪流中為中國畫的道統(tǒng)護法傳燈,另一方面也在不斷地返本開新,于“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”中,創(chuàng)造出中國書學和畫學的新風貌、新境界。

  我們學校創(chuàng)立伊始,就有著左翼文藝革命的脈絡。1928年建校當月就發(fā)生了左翼學生運動。我們的第一個黨支部成立于1930年,第一位學生黨員名叫張?zhí)?,他?929年進校的研究生,是后來成為國畫大師的李可染的同班同學。我們的“一八藝社”對魯迅先生倡導的“新興木刻運動”起到了支撐作用。著名詩人艾青是在我校雕塑系學習時走上革命道路的。劉開渠、王朝聞、江豐、莫樸、黎冰鴻等藝術家,以及浙派人物畫的兩代人,都是革命文藝、社會主義文藝的重要創(chuàng)作者。

  現代主義的藝術運動,返本開新的民族藝術,革命文藝和社會主義現實主義——這三條脈絡在不同的時期彼此消長,但是在任何時候,它們都從沒有在我們學校的精神譜系中退場。

  解放周末:接過前輩們的接力棒,您認為在當下,藝術教育的道路該走向何方?

  高世名:幾年前,我去拜訪了我們學校的老版畫家趙延年先生,他是20世紀最了不起的版畫家之一,也是魯迅最重要的視覺詮釋者。老先生的一句話深深震撼了我,他說:“我做一輩子木刻,就是為了每一刀下去都能夠做到有情有義?!?br/>
  這句話時常在我心中翻滾。我以為,藝術學院所要創(chuàng)造的,正是這種有情有義。藝術所成就的,是有情有義的知識。在人生浮沉和世事糾葛中,守住情義固然難得,但更重要的,是這種意氣和義氣,或許能夠喚起我們對平等的愛、對世界的善意以及改變與創(chuàng)造的勇氣。

  美育的意義在于激發(fā)社會的創(chuàng)造潛能

  解放周末:前不久,之江國際青年藝術周暨中國美院2021年畢業(yè)季在網上的瀏覽量高達5.8億。畢業(yè)展覽能取得這么大的影響力,是否出乎你們的意料?

  高世名:5.8億這個數字在過去確實是不可思議的。我想這主要得益于這次的畢業(yè)展覆蓋了杭州的十余個場館,一共有超過2000名青年藝術家、設計師的3500余件作品面向公眾全城綻放?,F在看來,畢業(yè)季已經成為我們最大的美育平臺,它不僅是專業(yè)領域的展覽,也已經成為影響社會的美育行動。

  解放周末:近年來,美育成為許多人關注的話題,您如何看待美育對于當代人的意義?

  高世名:我覺得,美育有兩重意義:

  一是幫助人們發(fā)現美,懂得欣賞美?,F在有很多孩子學習畫畫,繪畫其實是格物致知的一種途徑。在畫畫的過程中,能促使他們比平時更認真仔細地觀察事物,而在深入觀察的時候,人也會變得細膩和敏感起來。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三維的世界里,而畫畫其實是一個在二維平面上的創(chuàng)造,看起來是降維,但這種降維也是一種超越。

  美育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意義,就是啟蒙的作用,藝術不但可以激發(fā)人的審美能力,而且可以激發(fā)人的創(chuàng)造潛能。從這個意義上說,藝術教育的普及有助于激發(fā)我們整個民族、整個社會的自主創(chuàng)新能力。

  多年來,我們的基礎教育一直缺少對想象力、對自由創(chuàng)造潛能的激發(fā)?!皬?到1”的能力難以被釋放出來,在這個方向上,藝術教育大有作為。這與我們在科學領域、技術領域如何解決“卡脖子”問題是息息相關的。

  我正在籌備做一個“靈感聯盟”,或者說“靈感沙龍”,把藝術家、科學家,以及其他一些最渴求靈感的人們聚集在一起。

  解放周末:科學與藝術都需要靈感。

  高世名:只有靈感還不夠。我相信藝術的本質任務就是創(chuàng)造,而創(chuàng)造是一種發(fā)現、一種開啟。所有偉大的藝術作品都是超拔于現實之外的另一種現實,都是通向可能世界的路徑。它們既外在又內在于我們的所謂現實,所以藝術作品也是撬動我們這個堅硬的現實世界的阿基米德點。

  我們學校每年的畢業(yè)季都會舉辦一個科幻論壇,今年科幻論壇的主題叫作“可能世界檔案”?!翱赡苁澜纭笔?7世紀哲學家萊布尼茨提出的一個數學概念——這個世界有多種排序的方式,數字有多少種排序方式,世界就有多少種可能,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只是其中的一種,是無限分之一。我們目前正在做具體的程序設計與平臺開發(fā),“可能世界檔案”會收藏什么呢?一個數學家的公式、一篇科幻小說、一幅兒童畫,或者是一個奇特的夢境……只要它能呈現出通往可能世界的通道。

  人物

  內心有戰(zhàn)場,胸中有殿堂

  高世名曾經做過一個夢。夢里,從中國美術學院走向世界的三位畫家——吳冠中、朱德群和趙無極回到了母校。吳冠中對高世名說:“自由繪畫不是自由地去畫,而是通過繪畫獲得自由?!?br/>
  從17歲考入中國美術學院起,高世名開始了對藝術的自由探索。那時候的他是一個被現代主義文學啟蒙的少年。他出身于山東濰坊的一個教師家庭,在中學的圖書館里,他意外地讀到了薩特、加繆,了解了未來主義,走進了荒誕派文學。從此,他看待世界的眼光被改變了。

  讀大一的時候,高世名對當代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,盡管他當時的專業(yè)方向是藝術史研究。他去上海參加當代藝術界的活動,認識了許多藝術家。用他自己的話說,那時他并沒把自己當一個學生。

  不到20歲時,高世名迷上了當時非常先鋒的錄像藝術,他與志同道合的朋友們成立了一個小組埋頭創(chuàng)作,用非常簡陋的設備拍錄像,在速度極慢的486電腦上做剪輯。每加一兩個濾鏡,做一兩個特效,睡一會兒,醒來之后發(fā)現還有半個小時才渲染完成。“如果當時的條件不是這么簡陋、這么熬人的話,我可能會堅持下去成為一名錄像藝術家?!备呤烂χf。

  讀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時候,學校里沒有高世名想選擇的專業(yè)方向,他就自創(chuàng)專業(yè)方向:藝術史與藝術批評、藝術史與思想史。這些大膽的設想都獲得了學校的認可。

  高世名被藝術界所熟知,是因為他策展人的身份。從2003年起,他參與策劃了廣州三年展、上海雙年展等一系列重要展覽。對于策展,他有自己獨到的見解:策展人不是張羅人,不是找到點資源、會寫文章、把藝術家聚集在一起,把展覽布置好就成功了。對他而言,策展要構造出一種局面,要啟動一種心靈的社會運動,與一種精神生產。

  做了十年策展人后,高世名漸漸淡出了當代藝術界。隨著對當代藝術的不斷反思,他希望跳出越來越資本化的全球藝術運作體系。一轉身,他做起了“人間思想”,與幾位學者一起編輯了一系列文集,名字叫《人間思想》。

  2010年,高世名創(chuàng)辦了中國美術學院跨媒體藝術學院,培養(yǎng)了中國第一批藝術策展領域的碩博士。

  2020年夏天,高世名接過許江院長的接力棒,成為中國美術學院第13任院長。44歲的他,是中國藝術院校中最年輕的掌門人。然而,他并不是中國美術學院歷史上最年輕的院長,林風眠就任校長時只有28歲。他也不是唯一一個“不畫畫”的校長,中國美術學院的第二任校長滕固,就是一位知名的藝術史論家。這所學校從初創(chuàng)伊始,就有著寬闊的人文視野與開放的藝術胸懷。

  在擔任院長后的第一次新生開學典禮上,高世名對全校師生說道:“在中國美術學院,我們最應該學的,并不是做一個狹義上的藝術家,而是以一種藝術的姿態(tài),用藝術之心應對世間一切?!?br/>
  他相信,在今天,藝術不只是啟迪人心的修養(yǎng),更能成為一種激發(fā)自主創(chuàng)新能力、推動城鄉(xiāng)建設和社會發(fā)展的重要力量,藝術教育正在成為一種扎根中國大地的“有為之學”。而教育之宗旨,是引導學生在懷疑和自省中發(fā)現自身,確立起心靈內在的戰(zhàn)場與殿堂。因為內心有戰(zhàn)場,所以有反思;由于胸中有殿堂,所以有敬畏,有冀望。


  轉自:解放日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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