創(chuàng)造營學員的練習室。
“零機會”用手機,三層建筑,四個月封閉訓練,百人同睡大通鋪宿舍。這是《創(chuàng)造營2019》構(gòu)建的敘事空間。一連串數(shù)字,最終指向一個明確結(jié)果:只有11個男生會成團。
距離總決賽還有一個月,本報記者探班采訪創(chuàng)造營。這是青島黃島一個極為偏遠的園區(qū),早晨院外已有一些手持攝影器材的粉絲蹲守,在兩棵樹間掛起應(yīng)援橫幅。
粉絲的長焦鏡頭,能捕捉到學員的戶外高清畫面,但很有限——除了下午短暫的出門自由活動,學員們只能待在創(chuàng)造營樓內(nèi)。
一樓電梯門開啟,里面站著睡眼惺忪的18歲學員周震南,穿著金色寬松家居服??匆妵陂T口陣仗龐大的記者和攝影器材,他淡定地走出來,準備做拍攝的妝發(fā)。
創(chuàng)造營三個樓層功能分割清晰,一樓食堂,二樓宿舍生活區(qū),三樓訓練室。每天下午,學員可以拖一把椅子,到樓前院子里曬太陽、吹風、打球。學員形容,該時段如同“養(yǎng)老”。而拍攝他們的粉絲則說,隔絕手機網(wǎng)絡(luò)的日常像“網(wǎng)癮戒斷中心”。
創(chuàng)造營在創(chuàng)造什么?“不知今日何日”的學員,日復(fù)一日訓練,創(chuàng)造進入下一賽段的通行證,在此期間有人還偷偷躥了身高,從184公分長到186公分;在營外,他們每周排名榜單、最終的成團單,都將由網(wǎng)友的點贊來創(chuàng)造。
《創(chuàng)造營2019》的學員,年齡層橫跨80后、90后、00后三個年代,最大年齡差為15歲。在此之前,他們均經(jīng)過系統(tǒng)化的專業(yè)訓練,擁有10年以上基本功的不在少數(shù)。有的學員學習舞蹈14年、有的學習竹笛12年、有的出道超過10年、有的學習京劇武生8年……其中一些學員,已通過其他男團或選秀節(jié)目,積攢了一定的知名度和人氣。
相較于之前“一張白紙”式的素人選秀節(jié)目,創(chuàng)造營男生已在藝人路上產(chǎn)生“位移”,沒少和舞臺過招交鋒。他們?yōu)楹味鴣恚?br />
生于2000年的周震南,因12歲那年偶然看到邁克爾·杰克遜的《This is it》,被強烈震撼,瞬間萌生想上舞臺的念頭。
周震南去韓國做過練習生,回國后憑借一些綜藝節(jié)目收獲不少好評。“參加《明日之子》,是試圖去抓住那個夢;《潮音戰(zhàn)紀》,是時隔一年打碎之前的自己,再造新的自我;來到創(chuàng)造營是完成之前的遺憾,努力住上看”。
周震南說,他始終記得參加面試時,導(dǎo)演問他什么是男團?他當場回答:“男團就是一個男子以上的人組成的團隊。”在創(chuàng)造營生活這么久,現(xiàn)在周震南想法變了,“覺得男團是因為責任、因為熱情、因為夢想凝聚在一起的,來到創(chuàng)造營真正感受到了這些情感”。
今年20歲的翟瀟聞,人生第一次想要當藝人的想法,源于小時候在家看《還珠格格》。
上大學后,翟瀟聞決定去舞臺試試看。“一個人在十八九歲的年紀,有資格去做可能你沒把握的事情”。翟瀟聞參加過《明日之子2》,“被淘汰時確實挺難受,在自我放棄的邊緣掙扎”。
他說,目前在創(chuàng)造營有兩件事印象深刻:入營的第一天,和第一次有學員必須暫別舞臺的那天。“我能想到每一個人剛?cè)霠I那種興奮和開心,不知道未來會發(fā)生什么事情”。
翟瀟聞感慨,因為之前選秀節(jié)目離開的人是他,如今他對彼時難受的自己,有了不一樣的思考。“如果你在一個時間被否認了,不代表你有多么差,是你的機會沒有在那里。還是要努力,別輕易放棄”。
85后張遠,是2007年《快樂男聲》的選手。站在一大群90后、00后男生中間,“小叔叔”張遠不免有一種“老boy”的氣質(zhì):手持保溫杯,特別愛喝茶,時不時對著周圍的小伙伴露出老父親般慈祥的微笑??梢坏╅_口唱歌,穩(wěn)重的聲線里不乏少年意氣。
12年前,張遠成了較早一批通過選秀出道的人。2007年的快男讓大家記住了張杰、魏晨等人,而快男張遠卻被時間遺忘了。
2008年張遠加入“至上勵合”組合并擔任隊長,組合歌曲《棉花糖》紅遍大街小巷。但在那之后,由于組合其他隊員相繼出現(xiàn)狀況,“至上勵合”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觀眾視野中。
今年張遠34歲,來《創(chuàng)造營2019》舞臺“踢館”時目光沉靜:“‘至上勵合’在10年前有了最好的開始,但是沒有做到我們想要的樣子,所以我希望在這里努力到不能再努力,讓遺憾沒有那么遺憾。我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真正認可的自己,所以我來了。”
張遠接受采訪時笑稱,做男團過了他這關(guān),孩子們才算合格了。
在創(chuàng)造營樓里走一圈,你會看到此處的一切,都和普通學生宿舍別無二致。
節(jié)目組配置了選管(選手管理工作人員),負責學員的生活事宜。選管們每天第一項工作,是去“百人大通鋪”宿舍依次叫早。
翟瀟聞先對記者說,他一遍就能被叫醒。旁邊選管意味深長地笑了,翟瀟聞嘆口氣:“可能起床對于我來說是個難題……選管你能不能離開?”他又和選管深深對視了一眼,選擇修改答案:“好吧我說實話,七八遍吧,我被所有人譴責。”
100個男生睡一間體驗如何?學員表示,像露營,感覺睡個覺99雙眼睛在看你。
訓練之余,這群男生靠各種健康游戲消遣:打“創(chuàng)造營球”(低配版排球)、“大通鋪低空羽毛球”、玩狼人殺、捉迷藏……還發(fā)明了“空氣斬”,兩個人把眼睛蒙上,拿氣棒對打。
翟瀟聞?wù)f,發(fā)冰紅茶,是他每天超滿足的時刻。“因為它是甜的,太難得了,冰紅茶生產(chǎn)線快被我們喝斷了”。
重慶小哥張顏齊,原本帶了20多罐“老干媽”來青島,因打包費勁,只留下7罐。“之前生活在吃辣的環(huán)境里,覺得辣最好吃。到了這接觸到更多不一樣的料理,感覺各有各的好吃的地方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比較習慣了”。
宿舍門口小白板上既有選管寫的當日要做的事項,更有學員們自行揮灑的生活路徑:“請拾到吹風機的人送到××號床”、尋找失蹤的充電寶、隨手創(chuàng)作的人像涂鴉、今日播放電影的意見征集……當幾個男生在興高采烈寫下一串恐怖片時,“王老師”王晨藝立馬沖上來反對,說一定有人看不了恐怖片。
小白板上最熱鬧的部分,當屬“羽毛球比賽報名”,底下密密麻麻寫了33個名字。
生于1999年,就讀于上海音樂學院音樂劇系的趙磊告訴記者,入營期間已完成了六七首原創(chuàng)歌曲——生產(chǎn)效率如此高,就是因為睡大通鋪,每寫完一首歌,隔壁“鄰居”都會圍過來聽他彈唱,之后七嘴八舌分享感受。趙磊再根據(jù)他們的建議對歌曲作調(diào)整。“我很感謝他們來聽我寫的歌,因為我需要一個觀眾”。
在《創(chuàng)造營2019》已播節(jié)目中,有些男生首秀平平不甚起眼,但用力突破自我逐漸成長。對他們而言,如主題曲所唱的,“幸運是努力到拼才開始起作用”。
吳季峰在第一次公演前的訓練中,因表情管理不到位頗受挫折。想突破以往可愛風格的他,陷入了瓶頸。“最開始被框在了一個小框框里面,沒勇氣去嘗試更多東西。我不能為了強行改變我原來的風格而做改變,而是要真正了解自己”。
第二次公演,吳季峰選擇聲樂組《追夢的螞蟻》,挑戰(zhàn)Rap。他毛遂自薦、競選中心位和隊長,向大家請教說唱的動作表情。“最后在舞臺上真是感覺在咆哮,真正去理解那個歌詞,唱出自己的感覺,特別爽。”這次公演,吳季峰獲得最高票的“點贊王”。
同為《追夢的螞蟻》組員的林亞冬,一樣驚艷了眾人。京劇武生出身的林亞冬,初中就被媽媽送去戲校——林亞冬花了半年時間接受這個決定,并逐漸感受到京劇和舞臺的魅力。“在跑龍?zhí)咨线^舞臺以后,底下觀眾在叫好、吶喊,我都替主演開心。我就默默發(fā)誓,一定要下去好好練功,一定要演出,一定要當主演”。
“我真的體會到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’,這是來衡量你的地方”。林亞冬覺得《追夢的螞蟻》很符合他心境,“我是有大大的夢想,但很小很小的一只螞蟻。”
晚上8點鐘,記者準備離開創(chuàng)造營時,一個班級正在三樓練習室上課;一樓羽毛球賽事正酣,揮拍擊球之間夾雜著少年笑談:“區(qū)區(qū)20歲,你哪來那么大怨氣!”“趙讓,你為什么還在讓?”大門口,兩三個學員在夜風中輕聲閑聊。
次日,新一周點贊排名將更新,少年們的名次升降又將影響粉絲的情緒。但此刻這個男生宿舍,只有一個并不憂愁的夜晚。(中國青年報·中青在線記者 沈杰群 實習生 余冰玥)
轉(zhuǎn)自:中國青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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