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力資源在國內(nèi)還不算大眾職業(yè)，普通人對人力資源的了解程度，最多只到公司里負責(zé)招聘的人事部門，而專門從事人才挖掘、培養(yǎng)和安排的獵頭公司，依然有種其神秘色彩。
近日，講述有神秘色彩的獵頭行業(yè)，由胡歌、萬茜、陳龍主演，又集齊祖鋒、孫紅雷、張嘉譯等一眾戲骨保駕護航的《獵場》終于開播了。
本應(yīng)在2016年播出，卻由于各種因素延遲一年，姍姍來遲的《獵場》在宣傳上顯然已經(jīng)沒有優(yōu)勢，哪怕有胡歌作為大男主，還有不少好演員做襯，開播后的收視率依然稱不上多么亮眼。盡管如此，不論是題材特殊性，還是作為拿過飛天獎最佳編劇姜偉暌違五年自編自導(dǎo)的新作，《獵場》還是激發(fā)了網(wǎng)友們的討論熱情。
胡歌、孫紅雷
對姜偉來說，講有關(guān)都市職場的《獵場》是非常不同的嘗試，此前他的代表作《潛伏》《借槍》等多是年代戲，并且以刺激緊張的諜戰(zhàn)情節(jié)為主。
不過相比口碑極高的前幾部作品，《獵場》一開播就收集了不少質(zhì)疑，豆瓣評分也一度跌至不到6分，不論是劇評還是觀眾評價，都有對《獵場》不同方面不同程度的吐槽，比如劇情過慢，職場戲又變成了言情劇等。
姜偉在接受澎湃新聞專訪時表示，這種情況是他沒有預(yù)料到的，“我以前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聲音，我以前的戲從來沒遇到過的”，他坦言播之前曾想到過會有批評的聲音，但目前很多批評直指制作粗制濫造、劇作陳舊落后、演員演技有問題，對這樣的評價，哪怕自己仍然很尊重喜歡豆瓣，也仍然想不通，“我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評價，他們完全是在挑剔”。
《獵場》之所以引起了一波吐槽和討論高潮，自然和觀眾對主創(chuàng)陣容極高的期待有關(guān)，《瑯琊榜》和《偽裝者》之后，胡歌幾乎成了偶像轉(zhuǎn)型實力派的典型正面教材，這次在《獵場》中，他獨挑大梁做大男主，其飾演的鄭秋冬幾乎就是全劇唯一主角。
對這兩年被偽“職場劇”概念不斷沖刷的國產(chǎn)劇觀眾來說，本身非常期待胡歌選擇的《獵場》能打破“披著職場劇講愛情”這個幌子，好好講述獵頭行業(yè)的內(nèi)幕和真實狀態(tài)，但從目前播出的前幾集來看，不少人認為結(jié)果令人失望。
胡歌飾演鄭秋冬
鄭秋冬以落魄的職介所老板開場，不到一集就公司倒閉，又和前女友舊情復(fù)燃，第二集進了傳銷組織，第三集被抓入獄，第四集就出獄重獲新生，拿著偽造身份證找到工作。還沒撐過三集，假冒身份又被識破。
男主角的人生仿佛諜戰(zhàn)劇的劇情節(jié)奏，觀眾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，就已經(jīng)從高潮到低谷來了兩遍。雖然打破了國產(chǎn)劇主角“完美形象出場”的爛俗設(shè)定，但尺度太大的人生也讓部分觀眾無法理解。
相對應(yīng)的，則是感情戲上的文藝和緩慢，《挪威的森林》成為定情信物被反復(fù)提及，《重慶森林》也被蓋章成了文藝青年的標(biāo)簽。
這樣的結(jié)構(gòu)和情節(jié)，是不少抱著看“我們終于也有正經(jīng)職場劇”心態(tài)的觀眾的主要不滿來源。
對這些熱議的問題，姜偉都在采訪中談了談自己這樣創(chuàng)作的原因，以及對這些問題的看法。他表示自己本身就沒有想過要有“職場劇”這個分類，離開了職場，也一樣能寫行業(yè)，鄭秋冬談戀愛的部分，也是為了他的職場人設(shè)做鋪墊，過早下論斷沒有必要。
隨著《獵場》的播出，姜偉表示，接下來觀眾看到的鄭秋冬，將是真正從污點青年到道德思想絕對完美的男主角，“要說完美，現(xiàn)在任何電視劇的任何角色都不會比最后的鄭秋冬更完美。”
【對話】
獵頭這個行業(yè)，是正面、積極、向上的
澎湃新聞：之前你的作品多是諜戰(zhàn)戲，為什么會對獵頭行業(yè)劇有興趣？
姜偉：人力資源這個行當(dāng)，工作方式有很多神秘色彩，里面有計謀、智慧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手段，這是他的職業(yè)特點。這個特點決定了他可以用諜戰(zhàn)方式去講現(xiàn)代劇的可能，他們的工作有些環(huán)節(jié)就不能讓別人知道，他先要和你秘密接觸。所以它本身的秘密色彩讓我選擇了這個題材。在現(xiàn)代生活中，可能做安全部分，情報工作有這個色彩，別的我還想不出來。
澎湃新聞：這個行業(yè)確實不算主流，剛開始想到要創(chuàng)作的緣由是什么？
姜偉：是跟朋友聊天時候聊到，說是有個人跟他說，我接觸你，需要約你在單位之外。偶爾聽到這么個小事，對編故事來講，可以無限放大，你可以想到巨大的獵頭計劃，獵一個大人物，更需要秘密進行了，需要計劃、布局、計謀、智慧，這些部分。
其實包括獵頭這個行業(yè)，我是想給它定一個調(diào)，它是正面、積極、向上的。
這個行業(yè)在很多年以前中國人是誤解的，認為這是挖墻腳。它是個舶來品，這個行業(yè)本來就是我們現(xiàn)代人生活的最表面的體現(xiàn)。我們已經(jīng)沖破了過去很多東西，走到了今天，穿名牌，開名車，那個叫時尚？時尚首先是現(xiàn)代化，這個職業(yè)本身就非常現(xiàn)代化。
澎湃新聞：在準(zhǔn)備劇本的過程中，對獵頭行業(yè)做了哪些功課？
姜偉：首先做些基本采訪，去海德思哲，五大的第二名，去北京部采訪，看一看他們的房間、布置、陳設(shè)，還有工作人員基本的結(jié)構(gòu)，他們一色的小姑娘，他們叫researcher，助理，一般一個咨詢師配兩三個，但咨詢師一般不在屋里，屋里都是小姑娘。接待我們的是一個朋友，也是一姑娘，挺熟的，給我們介紹辦公室環(huán)境、日常工作，投影怎么樣，會怎么開，他們每天忙什么，這些小姑娘每天忙什么，他們電腦查的是什么資料，他們每個都有英文名，他們講話都是漢英夾雜。
后來我也把我的劇本交給一個搞人力資源的老大去看。前期的工作，就是買書，網(wǎng)絡(luò)，搜資料，你得基本上搞清楚怎么回事，才能跟專家去談去，跟他們聊。
澎湃新聞：那他們有沒有給過什么專業(yè)方面的意見？
姜偉：人家看過我的劇本說，我只能給你改幾個字。這是人力資源的專家說的。
劇中出現(xiàn)《重慶森林》的臺詞
就是張飛來當(dāng)編劇，他也要寫情感戲
澎湃新聞：現(xiàn)在對已經(jīng)播出的部分，一些觀眾的疑惑在于情感部分太慢，太拖沓，這種剪輯結(jié)果是你的本意嗎？
姜偉：我不會把慢作為本意，職場劇不應(yīng)當(dāng)只有職場戲，它應(yīng)當(dāng)還有家庭戲、親情戲、愛情戲。其實為了強調(diào)這點，我是有點感情的預(yù)設(shè)部分，他只要在為這個職業(yè)在奔波，失而復(fù)得得而復(fù)失，伴隨著他的感情戲，就可以。
這里面一定有不均衡的地方，這段情感多點，這段情感少點，尤其是處理預(yù)設(shè)時，為將來人物打基礎(chǔ)的時候，肯定是會做更多的交代。
我最初剪的時候，最早的版本中，是有些拖沓，但我已經(jīng)剪掉了，現(xiàn)在這個版本對一個言情戲份來說，是在節(jié)奏中的。
觀眾想看感情之外的東西，在我看來，純粹職場戲，我首先想到的是《半澤直樹》，但它有很大一部分在講他父親的死。不是離開了職場就不能寫職場，寫家庭也是寫職場，感情戲也是寫職場，它都是在推這個人物的。
澎湃新聞：有說法是，鄭秋冬一些和情感無關(guān)的戲因為尺度原因被刪掉了，導(dǎo)致情感戲被拉長了？
姜偉：那倒不是。因為情感戲就那么多，一點沒動。而且說實話，剪掉了沒多少。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還可以吧，有些人就是愛看情感戲。不同聲音可以有，但如果說慢，代表很多觀眾的意見，我就不太理解了。
不是說我多么特別，哪個編劇不得寫情感戲，就是張飛來當(dāng)編劇，他也要寫情感戲。我以前一貫是寫男人戲的，都是大男主的戲。但越是大男主，越得有感情戲。就像孫紅雷和姚晨一起來把握故事一樣，相互的。
澎湃新聞：所以你自己不定義《獵場》為職場??？
姜偉：職場和感情是可以相容的，一段職場，一段感情。就像諜戰(zhàn)戲一樣，一邊完成地下任務(wù)一邊談情說愛，他回家探親去了，他去參加朋友婚禮去了，也是可以有生活戲。類型劇是個亞概念，里面很雜糅，不是一個純粹的概念，它是借用個概念，不是真正的類型劃分。
胡歌和菅紉姿的小樹林吻戲
小樹林那場戲，羅伊人是守住底線了
澎湃新聞：你是對村上春樹非常有感情嗎？他的《挪威的森林》在劇中是很重要的道具，被反復(fù)提及。
姜偉：其實，我對村上不太了解。但是我知道在那個年代里，很多文藝青年，喜歡村上。《挪威的森林》是他們開口必談的東西，我在電影學(xué)院招生的時候，什么人都見過，我知道他們隨著時代變化喜好變化。我的記憶中是這樣的。這些完全是我的個人記憶，我是為了讓他在女主人公不在的時候，書就是羅伊人的替代，羅伊人耳機里一直有一首歌《一場戀愛》，他們談了場兩個城市的戀愛，他們不能面對面，所以都需要一個替代品來讓觀眾看到對方的存在。
澎湃新聞：這本書也幾乎在開場就表明了鄭秋冬羅伊人和老白的三角戀關(guān)系。這一段羅伊人和鄭秋冬的舊情復(fù)燃，也被一些觀眾認為，做法不太好，比如在小樹林的那場。
姜偉：這不是三角戀。她跟老白是情侶關(guān)系，當(dāng)她想跟鄭秋冬好的時候是一天晚上，第二天她知道老白不行的時候，她主動打消了這個念頭，老白最后這幾步我必須陪他走好。我覺得羅伊人的道德底線守得非常緊，而且很仗義。這里面，對這個戲，和這個人物的定位，是拿卡尺放在那的。
那天晚上的擁抱接吻，如果說是踩底線的行為標(biāo)志的話，請不要拿圣人來要求普通人。這是人之常情的情不自禁，而且他們還有前史。你可以認為她失去底線了，我認為她是守住底線了，而且守得非常艱苦，具有一定犧牲精神。
我們不能永遠不去觸碰現(xiàn)實的東西，現(xiàn)在生活、經(jīng)濟、道德層面都發(fā)生了很多變化，對很多年輕人來說，我們以前難以啟齒的，很難選擇的，現(xiàn)在他們很容易選擇了。
有些錯誤能犯，有些錯誤不能犯，說白了，什么錯都能犯，就是不能上床，不能通奸。未婚同居不能提，但是呢，在我的戲里可以看到，兩個人早上從臥室出來吃早餐，這都表現(xiàn)到了，只不過比較含蓄。這些東西在生活中大家都很熟知，廣泛存在。從主觀來講我可以接受，但現(xiàn)在三觀如此端正的年輕人，他們在生活中的自我要求也是這樣的？
另外，我想讓這男女主人公的情感模式顯得稍微少見一些。我想到了日本電影《情書》，男女主人公雖然很相愛，但幾乎很少見面。他們的相愛是生死兩地，這就變成一種思念了。所以我用了戲劇性的方式，兩人單著的時候沒有好成，剛有的時候我來找你了，好不成，你分手來找我，我身邊有人，又遺憾分開了。想在情感中，把時間長度加入之后，讓人有同情有遺憾。
澎湃新聞：所以這些感情經(jīng)歷一點也沒有你自己經(jīng)歷的影子，都是電影里的。
姜偉：我有那個艷福嗎……
祖鋒飾演老白
澎湃新聞：老白的死也非常突然，出場一兩集就去世了，這里的用意是什么？
姜偉：劇作把誰寫死了，一定是這個人沒有活的必要，或者死得有價值。如果說老白繼續(xù)活著，踩底線的就是鄭秋冬了。一男一女要好，必須要設(shè)置障礙，否則戲劇性何在？情感波折哪來？
所以我看有些人說，鄭秋冬和羅伊人，是帶著道德污點出場的，這是大錯的錯覺。他不是圣人，而且我們對于看過的言情戲中，最俗爛的二男一女，二女一男，他們都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，而我這個三角，是一個超級長超級長的等腰三角，兩條很長的邊線，一個很短很短的底線。
我想大家應(yīng)該再想這個事情，這個女孩跟一個男孩好了，第二天她立刻就停下來了，這到底是踩底線還是守底線的。
菅紉姿飾演羅伊人
澎湃新聞：羅伊人的演技，也是不少人吐槽的問題。你自己覺得滿意嗎？
姜偉：菅紉姿是1991年的，這個戲拍時她24歲，在中國女演員出道時，24歲能演女一的，有幾個？能演得比她好的，有幾個？我覺得要公道地看，不能讓她跟影后比，跟演那么多年戲的女演員比。有些現(xiàn)在大紅大紫的，倒追回去她們24歲的時候，演的什么戲??？我滿意，非常好了。
澎湃新聞：你在片場給過她什么幫助？
姜偉：盡量不給她排重場戲，但是一進組就是那場，胡歌在監(jiān)獄里見面的戲。通過吃飯聊天，讓她放松，對手戲演員熟悉一下，好一些。
鄭秋冬和羅伊人在監(jiān)獄見面
鄭秋冬在后面太完美，前面必須有缺陷
澎湃新聞：關(guān)于冒名頂替這么戲劇化的橋段，是不是顯得鄭秋冬做事不考慮后果？
姜偉：首先，我看到過那種報道，隱姓埋名很多年，最終成就大事，雖然最后落馬露餡了。那我就有理由相信，就有人沒有露餡的，有隱瞞二十年的，就有三十年的。
第二，一個人他要想送水工送快遞，他可以不隱瞞，或者想不到去隱瞞。如果一個人心氣特別高，想成就一番體面的事業(yè)，想西裝革履得去CBD上班，他會不會比普通老百姓更看重五年監(jiān)獄經(jīng)歷，會不會比普通老百姓更想洗白？鄭秋冬是心氣很高的人，尤其是在熊青春（萬茜飾）的調(diào)侃中，可以看到熊青春對他心高氣傲的評論。
這兩點說明，他這個冒名頂替的決定不是簡單的。那些說這個決定很幼稚的人，他思考問題的方式一定很幼稚。
誰夠聰明？這個世界上誰夠聰明？人物有缺陷，有錯誤決定，都正常，關(guān)鍵他的志向是正確的。
澎湃新聞：現(xiàn)在很多國產(chǎn)劇的主角都是完美的，道德到能力，都是開掛式的，鄭秋冬前幾集的行為就暴露了他的污點，所以你對完美主角的寫法是怎么看待的？
姜偉：我認為一出場就完美的人設(shè)，所有戲都完成不了。你要看我后面的鄭秋冬，后面的鄭秋冬比現(xiàn)在所有的主角都完美，就因為后面太完美，我必須要讓他前面有缺陷。
我們拿出來比比，誰比我后面的鄭秋冬完美？陳龍后面有句臺詞，“鄭秋冬，你要當(dāng)圣人啊？”他對自己要求到這個程度了，他要求自己的精神世界是極其干凈的，所以我必須要讓他跌倒了爬起來，跌倒了再爬起來。
改變身份這個事，我覺得大家還是要想想。頂多說沒有寫好，但這個人有這種念頭，他一定不是普通人。而且這也是現(xiàn)實，你坐過大牢的人，誰信任你??？你要是要在高端場合混的話，這是明擺的道理。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挑剔的人是怎么想的。
誰不想改變歷史？從想到做，就是普通人和戲劇人的差異，現(xiàn)實中其實也有這樣的人，出牢門就認了的，是我們普通人，但想干大事有理想的，就可能走這一步。
澎湃新聞：所以你認可的就是鄭秋冬的志存高遠？
姜偉：對，隨后他有很多自我闡釋自我剖析的臺詞，這是對他的選擇特別好的詮釋。其實那就是編劇想說給觀眾聽的話。
澎湃新聞：有關(guān)面相學(xué)的問題是個不少人質(zhì)疑的點，認為這把人力資源行業(yè)說得太簡單。這是你咨詢過人力資源行業(yè)的是嗎？
姜偉：孫紅雷講過很多人力資源的事，講了人力資源的高與貴，還有幾大公司，他講了個全劇點題的話，人力資源不是給人找工作，是讓有工作的人找到更適合的工作。
你現(xiàn)在找獵頭公司老大問，他們看不看面相？他們一見到人就是看面相，這是光輝國際的老大跟我講的。面相這個也是有中國傳統(tǒng)根據(jù)的，老輩人說，過去做官的人面相不能丑陋?，F(xiàn)在雖然不講面相的問題，但做人力資源的人，還是看面相的，他會掂量一下。
澎湃新聞：你覺得自己的創(chuàng)作突破在哪兒？
姜偉：因為我以前寫諜戰(zhàn)戲，年代戲也得多，現(xiàn)在改成都市戲了。我是覺得，現(xiàn)在我們的都市戲什么樣子？我認為我應(yīng)該拍得比他們要好。這是我想做到的。
最難的一點，每個戲有每個戲的精神價值觀追求，這個戲能不能把我想表達的價值訴求表達出來，是難中之難。從穿著到臺詞，每場戲，這種對價值觀的體現(xiàn)，是要貫穿始終的。
澎湃新聞：你想表達的是什么呢？
姜偉：物質(zhì)生活的改善和提高已經(jīng)不是現(xiàn)代人生的基本詮釋了，現(xiàn)代人應(yīng)該有精神家園的重建，和健康人格的確立，這是我今天要寫的東西。網(wǎng)上不健全人格的人太多了，很多人在人前都不敢做，在沒人的時候都敢做了。所以健康人格是現(xiàn)在這個時代的人極其缺乏的。
這個需要你鋪陳在所有的戲中，點點滴滴，匯成一片，才能完成整個的概念，就像《潛伏》談信仰，一兩場戲是談不出來的，只有這個人朝這個方向走的時候，才能帶出這個信仰。
我是想通過，鄭秋冬周邊的所有人傳達。所有寫到的人都是有用的，他們都在共同完成一個人物，表達一個主旨。
鄭秋冬最后身邊并沒有多少財富，但他的精神境界是極高的，高于我們普通人的。
《獵場》截圖
堅決不允許給演員磨皮：那么好看，磨什么
澎湃新聞：寫的過程中，自己有過什么困惑？
姜偉：如果你覺得這個戲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，那都是我的困惑。具體的困惑，比如我不認識你，你高高在上，我無法接近你，但客戶讓我15天必須讓我跟你很熟，掏心掏肺的熟。我根本沒辦法接近你，我必須要用我的智慧，怎么去做？
澎湃新聞：最終這個怎么解決的？
姜偉：通過想啊，手段有點像諜戰(zhàn)手段。思考這些東西，可能就是我的愛好。
澎湃新聞：有不少人說到打光和制作上的問題，是因為制作于2015年，延播了一年，吃虧。
姜偉：在這一年，我們都市的變化主要在什么地方？我們在造型上，格調(diào)上，有什么變化？電視劇不還是16:9嗎？我們中國人都打高爾夫球去了嗎？沒有啊。延播了一年就變得陳舊落后了？我不這么認為，我覺得一點沒影響。
如果我當(dāng)初沒有拍得陳舊，一年之后，肯定不會陳舊。
有些人說臉黃，為了這個問題我返工過一次，但是每個設(shè)備上看，顏色都不一樣。磨皮我是堅決不允許的，都那么好看，還磨什么？就是顏色的問題，現(xiàn)在這個已經(jīng)是調(diào)整了好幾次了，沒辦法了。
澎湃新聞：那么對這一兩年電視劇的變化，你自己有感知嗎？也沒有受到這種變化的影響？
姜偉：我只知道，《潛伏》完了后，一對對假夫妻都出來了。我不是第一次拍戲了，我不會因為為了討好觀眾去寫，我喜歡讓你猜不著，把線埋得深一點，制造出創(chuàng)作者和觀眾游戲感的心態(tài)，想著去討好，還真不一定能討好。你問我現(xiàn)在年輕人喜歡什么東西，我還真一下子說不上來。（楊茜）
轉(zhuǎn)自：澎湃新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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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伸閱讀
第六屆中國報業(yè)黨建工作座談會（1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