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道明生前(中)與濮存昕(右)等話劇界人士在一起(資料片)。
總是微微佝僂著背,說話的聲音沙啞,和人聊天時因為耳背總將身子側向對方……這是著名翻譯家、戲劇評論家、劇作家童道明先生定格在眾多戲劇人心目中的形象。昨天早晨,這個曾陪著幾代戲劇人成長起來的老人,也迎來了自己人生戲劇落幕的一刻,享年82歲。
童道明生于1937年,1956年前往莫斯科大學留學。大學三年級時,他報名進入“契訶夫戲劇班”,并因為一篇學年論文《論契訶夫戲劇的現(xiàn)實主義象征》得到蘇聯(lián)戲劇評論家拉克申的贊賞,他的研究重點也漸漸轉向戲劇文學。因病回國后,沒有獲得畢業(yè)證的他因為1962年發(fā)表在《文匯報》上的文章《對布萊希特戲劇理論的幾點認識》,得以進入中國社科院外國文學研究所工作。自此,在半個多世紀的時間里,他以良師益友的身份陪著幾代中國戲劇人成長。
上世紀八九十年代,童道明主要是以戲劇評論家的身份活躍于戲劇圈,發(fā)表了許多戲劇、文學與電影、電視方面的評論文章。他的《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非談》《梅耶荷德的貢獻》《論電影的假定性》等論著在戲劇界引起很大反響。他見證并親歷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戲劇探索、革新的發(fā)展,也是當時“戲劇觀”大討論的重要參與者。他支持戲劇觀的多樣化,反對寫實的鏡框式舞臺在中國話劇舞臺上一統(tǒng)天下,主張用戲劇假定性的手段,推倒舞臺上的“第四堵墻”。
身在俄羅斯的著名導演王曉鷹聽到童先生去世的消息時,滿懷遺憾地說,“三十多年來,童先生對我的影響、教益、支持太多,我還想回國之后向他匯報《蘭陵王》的莫斯科之行呢!”王曉鷹說,從1979年到1984年他在中戲導演系學習期間,老師徐曉鐘經(jīng)常請童道明到中戲講課,讓他和同學們受益匪淺。
童先生公正、客觀、包容的戲劇批評,也使許多有爭議的年輕創(chuàng)作者得到鼓勵。1993年,王曉鷹執(zhí)導的話劇《雷雨》,因為將魯大海這一重要角色刪除,對《雷雨》的解釋和舞臺呈現(xiàn)都有很大創(chuàng)新,引發(fā)了很大的爭議和質疑。而童先生認為“這出《雷雨》的成功已經(jīng)超出了這個戲本身。”來自前輩的肯定,給了王曉鷹莫大的鼓勵。
聽到童道明去世的消息,著名導演李六乙忍不住哭了。在他看來,童道明是幫助他一生的長者。當年他的作品《原野》受到質疑時,童先生是為數(shù)不多站出來支持他的評論家。隨后,在他排演《櫻桃園》《萬尼亞舅舅》等契訶夫作品時,童先生同樣給予他很多幫助。
童道明先后翻譯了契訶夫的《海鷗》《櫻桃園》《萬尼亞舅舅》《普拉東諾夫》等經(jīng)典作品,但他一直說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翻譯家,只是為了研究契訶夫才翻譯契訶夫的作品。帶著自己幾十年來對契訶夫研究和理解的積淀,年近六旬的童道明從1996年開始創(chuàng)作劇本,陸續(xù)寫出了《我是海鷗》《愛戀·契訶夫》《賽納河少女的面膜》等13部作品。近年來,他的多部作品被搬上舞臺并獲得良好反響。與當下許多戲劇作品不同,他的作品更追求文學性。為了更好地傳承戲劇的文學性,他還在將近八旬高齡的時候,成立了“海鷗”劇社。80歲筆耕不輟的老先生又開了微信公眾號“童道明札記”,保持兩周一次的更新頻率,與大家分享自己的戲劇、文學心得。
就在去世前不久,他依然伏案工作,還答應本報記者等病情好轉、形象稍好的時候再一起聊聊戲劇。只是那一天最終并沒有到來,我們卻等來了告別的時刻。
轉自:北京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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