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人的朋友圈昨晚被刷屏了,因為,維也納愛樂樂團來了。
維也納愛樂樂團。本文圖片何雯亞攝
作為上海國際藝術(shù)節(jié)參演項目,10月24日晚,“古典天團”維也納愛樂在安德里斯·尼爾森斯的執(zhí)棒下登臺上海東方藝術(shù)中心,帶來了貝多芬《第八交響曲》、理查·施特勞斯《英雄的生涯》。
尼爾森斯是當(dāng)下最受關(guān)注的中生代指揮家之一。首次來中國,“胖蔥”尼爾森斯就用他那胖乎乎卻不失柔軟活絡(luò)的指揮身段,親和力滿分的臺風(fēng),在上海實力圈粉。連時常不留神就掛“自動擋”的維也納愛樂,也給足了尼爾森斯面子,在他的帶領(lǐng)下開起了“手動擋”。
成立于1842年的維也納愛樂是享譽世界的頂尖樂團,也是當(dāng)今唯一一個不設(shè)常任指揮的樂團。其高超的演奏水準(zhǔn)和泛著金屬光澤的“維也納音色”,讓全世界音樂愛好者傾倒,也吸引了一代代作曲家、指揮家、獨奏家與之共創(chuàng)輝煌。
每個演出季,維也納愛樂都會在國內(nèi)舉辦110場音樂會,自1922年起每年參加薩爾茨堡音樂節(jié),1941年以來舉辦的“維也納新年音樂會”更成為各國樂迷過新年的傳統(tǒng)項目,每年都會在全球90多個國家進行轉(zhuǎn)播。
成為維也納愛樂的客席指揮,是每個指揮家的夢想,而現(xiàn)年39歲的尼爾森斯,與維也納愛樂有過十多年的合作。
尼爾森斯出生于拉脫維亞首都里加的一個音樂世家,師從指揮大師馬里斯·楊松斯。除了維也納愛樂客席指揮的身份,尼爾森斯還是波士頓交響樂團、萊比錫布商大廈管弦樂團的音樂總監(jiān)。因為指揮出色,帶的樂團也好,尼爾森斯與雅尼克·涅杰-瑟貢(42歲)、基里爾·彼得連科(45歲)并稱“三杰”,在中生代指揮家里備受關(guān)注。
尼爾森斯自認(rèn)為是“吃貨”,談起對維也納愛樂的印象,他想到的第一個詞是“蜂蜜”,“蜂蜜是金色的,維也納愛樂的金色大廳和它的金色之聲,也具有蜂蜜一般的色彩和香甜的味道。蜂蜜具有黏稠的質(zhì)感,就像維也納愛樂的音樂一樣有流動性。”
指揮對樂團的影響力不言而喻,但維也納愛樂的特別之處在于,樂手們在體制和音樂呈現(xiàn)上都能高度自主。因為深厚的音樂傳統(tǒng),也因為強烈的自我意識,維也納愛樂在演出時常常掛“自動擋”,指揮家們要想駕馭和改變這些資深樂手,沒那么容易。
然而在上海的音樂會現(xiàn)場,維也納愛樂給足了尼爾森斯面子。在處理貝多芬《第八交響曲》的一些細節(jié)(如速度)時,樂團就是按尼爾森斯的意圖來的,每一拍都緊跟他的指揮棒。
挑眉,眨眼,豎大拇指,比剪刀手,揮到盡興處就像跳舞,時不時低頭躬身與樂手來個親密接觸,指揮臺上的尼爾森斯就像行走的“表情包”,看得觀眾心神蕩漾,連連感嘆,“這是一個靈活的可愛的渾身都是戲的‘胖子’。”
此番來上海,除了貝多芬《第八交響曲》、理查·施特勞斯《英雄的生涯》,尼爾森斯還將在25日晚帶來貝多芬《第七交響曲》、瓦格納《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》序曲。
這些曲目都是尼爾森斯和整個樂團共同商議之后的結(jié)果。值得一提的是,這些曲目和維也納愛樂淵源頗深。比如,瓦格納《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》就是由維也納愛樂首演的,理查·施特勞斯的父親是圓號手,也曾在維也納愛樂參與這部作品的首演。此外,瓦格納和理查·施特勞斯都曾指揮過維也納愛樂。
五歲時,尼爾森斯聽的第一部歌劇就是瓦格納的作品,對他來說,瓦格納和理查·施特勞斯也是對他的生命產(chǎn)生了重大影響的作曲家,“這些曲目組合在一起,對我具有特殊意義。”
【現(xiàn)場點評】
楊燕迪(上海音樂學(xué)院教授)
傳統(tǒng)上,我們公認(rèn)維也納愛樂是一個很內(nèi)斂,很有彈性,非常松弛的一個樂團。今晚維也納愛樂還是維持了它的超一流水平,貝多芬《第八交響曲》也特別適合這個團。這是貝多芬一個比較小巧、內(nèi)斂、幽默、輕松的作品,維也納愛樂本身也不是很張揚,用它內(nèi)斂的音色來表現(xiàn)特別合適。不過,(上半場)還沒到它的最佳狀態(tài),銅管還是有一點小紕漏。
我現(xiàn)場第一次聽尼爾森斯指揮,他的動作比較張揚,幅度比較大,比較活潑,年輕人嘛。他的聲部非常清楚,對音樂非常理解,貝多芬《第八交響曲》很多內(nèi)聲部的穿插、復(fù)調(diào)的交織,他都交代得非常好。
薛穎佳(鋼琴家)
這是我第二次聽維也納愛樂,聲音很漂亮,弦樂聲部非常優(yōu)美。我挺喜歡尼爾森斯的指揮手法,線條很清楚,比較注重細節(jié)的處理。他的身體語言也很特別,很喜歡弓著身體指揮,全程長時間壓低上半身,這是比較少見的,可能他比較享受和樂團的親近,也是他特別的一種聽音方式。
顧超(樂評人)
維也納愛樂維持了它一貫的特色,聲音輕盈亮麗。這次樂團選擇的曲目都是德國作品,但在厚重感上還是和德國樂團有區(qū)別,它們更有亮色,就像維也納當(dāng)?shù)孛髅牡年柟?、良好的生活居住環(huán)境一樣。
尼爾森斯是非常受關(guān)注的中生代指揮家。他希望帶給維也納愛樂一些新東西,比如他在德國樂團(布商大廈管弦樂團)身上學(xué)到的厚重、沉著一面,所以他手下的貝多芬《第八交響曲》給了樂團更多戲劇張力和對聲音強度的要求,比當(dāng)下那些時髦的演繹要慢一些,速度相對沉著,維也納愛樂的表達多了一份穩(wěn)重。
尼爾森斯為人熱情隨和、有親和力,維也納愛樂的樂手都很資深,整個團又不設(shè)常任指揮,在沒有藝術(shù)領(lǐng)導(dǎo)的情況下,他們進行了比較好的磨合。尼爾森斯比較有氣場,能和樂團達成共識,分工清楚,配合也比較有效果。
唐若甫(樂評人)
上半場的曲目體現(xiàn)出樂團溫存的一面,音色暖人,驅(qū)動性強,平衡感佳。下半場則突出樂團強勢的一面,理查·施特勞斯筆下的聲音陣勢排山倒海,種種性格變化和強弱對比惟妙惟肖。
雖然尼爾森斯從剛剛獲得國際知名度時的玉樹臨風(fēng)變得大腹便便,但在中國的首度亮相中給人留下深刻印象。他的臺風(fēng)親切可愛,尤其是在下半場,屢屢脫棒指揮,意在摳出弦樂聲部更加如膠似漆的音質(zhì),動作倒是像極了浣熊。
他在臺上時跑時跳,兩次加演前都和左右手反復(fù)商量征求,謝幕時把花送給第一小提琴最后一檔譜臺的女士,還特地徑直走到低音提琴聲部和首席握手,這些細節(jié)無時無刻不在述說一位技藝超群的指揮的深得人心,以及新時代樂團對總監(jiān)工作態(tài)度的需求。這也驗證了長久以來的一種說法:越是大牌,越是沒有架子。(記者廖陽)
轉(zhuǎn)自:澎湃新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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